开云体育 开云官网开云体育 开云官网爷爷说，“有时候人和锁一样。一把锁被开启的瞬间，它就死了，因为它没有了存在的意义。直到它再次被锁上后，方能得到新生。”

　　匙身足有十厘米长，不足半厘米宽，似乎稍微用力就可以掰断。匙齿更像是纠结成团的金属，一根弯成螺旋形的尖头伸了出来，闪着寒光。

　　根据重量判断，它的材质非铝非铜，像是某种合金。我发现匙柄的末端有个很小的按钮，轻轻按了一下，伴随着清冷的金属摩擦声，那古怪的匙齿居然全部缩进了匙身。再一按，匙齿以极其缓慢的速度钻了出来，像是条狡诈多疑的毒蛇。

　　我叹了口气，把它放到一旁，视线转移到旁边的工具箱上。箱子里装着很多形状同样奇怪的工具，有的像筷子那么长，有的短小如绣花针，都是我祖父遗留下来的。

　　祖父是一个锁匠，这些用来开锁和制锁的专业工具。祖父死后，我除了继承他那些常人一辈子都无缘得见的玩意外，我顺便也继承了锁匠的名号。

　　我今年二十，以制锁为生。倘若不是该死的先天性心脏病，我应该快要大学毕业了。奈何任何强烈的刺激都可能要了我的命，因此我只能呆在家中与锁为伴。

　　不过祖父总说，我对于这门手艺有着惊人的天赋。的确，每当我的手指接触到冰冷的锁和钥匙，就会变得无比安详。

　　按照杜依所说，七年前，她八岁的弟弟用这把钥匙打开家门，像往常一样踏入家门，却诡异的人间蒸发。

　　杜依的名字中虽然有个“依”字，可奈何姓“杜”，小鸟依人化身为杜绝依赖。人如其名，杜依对我忽冷忽热，我感到相处实在太累，因此当她提出分手时，我甚至感到了一丝轻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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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分手后，她消失了几个月。等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时，给我带来了一个难题：她让我造出一把能用面前的这把钥匙打开的锁。

　　杜依相信七年前，她的弟弟是用那把奇怪的钥匙打开了异度空间。或许能够复原一把对应的锁，或许由此能够发现她弟弟的去向。

　　“家里的陈设和弟弟失踪时一模一样，我这么做是为了要提醒自己，必须找到弟弟。”

　　其实杜依一家都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，经历了七年徒劳无功的寻找，杜依的父亲身体垮了，重病入院。

　　我之所以答应陪着她胡闹，唯一的原因是分手想起她时，总有种莫名的愧疚。我总认为没准正是自己冷淡的个性让她受到了伤害，但如今道歉也未免太晚了。

　　此刻，我一个人独坐在工作台前，拿起了那把钥匙，眯缝着眼睛，扭动手腕，想想用它开启一把无形的锁。

　　阳光照在手上，很温暖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空气中的尘埃在做不规则的舞动。渐渐地，尘埃发生了某种奇妙的变化，它们围绕着钥匙，组成了一个涡旋……

　　与此同时，屋门咔哒一声开了。我转过头，没有人，只有一股怪异的风从走廊涌入。

　　我告诉她没有任何进展。她歪着脑袋端详了一下我，然后举起手中的手提袋，里边装着生日蛋糕：“今天是你二十岁的生日，我去做饭。”

　　“你终于相信了我的话吗？”她幽幽地说，“我以为你一直认为我是在胡思乱想。”

　　杜依放下筷子，神色黯然的点了点头：“那天我弟弟放学回家，发现他的钥匙打不开家门，就去外边的食杂店给爸爸打了电话，爸爸告诉弟弟不用着急，他一会下班了就回来。等爸爸回家后，却发现弟弟失踪了。邻居说，他亲眼看到弟弟后来打开了房门回到了家里。可实际上屋子里是空的。后来根据警察的勘察，屋子里没有被外来者闯入的痕迹。”

　　“不会，我们那会儿大家还喜欢串门，下班后就很多人就聚在走廊里唠嗑、吃饭、打牌，不止一个人看到弟弟开门进屋。其中还有几个人注意到了弟弟就是用这把形状奇异的钥匙打开了门。”

　　“门口的垫子上。弟弟好像刚进屋就消失了，于是钥匙就掉到了地面上。上边只有他的指纹。警察调查了很久，还是找不到这把钥匙的来历。最后认为它和失踪无关。”

　　“没有，但根据公安局鉴定科的人说，锁芯曾经被拔出来，然后又被重新安装了回去。”

　　“那么就是最常见的弹子锁。”我自言自语道，“那种锁的锁芯很短，怎么可能吻合那把钥匙的形状？”我看着手中的钥匙，下了断言“不，根本不可能。”

　　“我找了很多锁匠，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，反复强调不可能。但是我弟弟失踪是千真万确的事，这把钥匙也是真真切切地存在的，到底有什么不可能？”杜依的面颊浮起了潮红，语气急促起来，“拜托你，别轻言放弃！”

　　放弃？我当然不会放弃。或许从我出生的那天起，便被命运放弃了，因此我绝不会轻易撒开那些可以被自己掌握的东西。譬如我的手艺、我的骄傲。

　　一个娴熟的锁匠，趁楼道里无人时，以最快的速度打开门锁，然后换上他带来的锁芯。等待杜依的弟弟进门后，寻机再将锁芯换回去，这并非不可思议。但除去那个神秘的锁芯不谈，那把钥匙为什么会掉在门口？

　　想到这我不禁苦笑起来，按照这条思路设想下去，就等于认同杜依的观点：她的弟弟消失在异度空间。

　　我绝对无法相信这种匪夷所思的东西，但是如果想要推翻它，只有一条路：按照杜依所说，造出能用那把钥匙打开的锁。

　　我来到工作台前，死死地盯着钥匙，它泛着清冷的寒光。这是那个神秘人物留下来的唯一线索，他就像幽灵一样存在于杜依弟弟的失踪前后。没有任何人可以确定他的存在，同样，没有任何人敢于否定他的存在。

　　“给我时间和耐心。”我取出纸和笔，“除非我主动联系你，否则别来打扰我。”

　　如今制锁的厂商越来越狡猾，他们喜欢把钥匙做成比较奇异的模样，以此来让顾客觉得安全性很高。但在专业的锁匠眼中，都是无聊的花招。大部分十字花锁甚至还不如老式挂锁可靠，简单不等于粗陋，复杂不等于精密。

　　那可以收缩的，乱麻一般的匙齿显然是采用了有记忆效应的镍钛合金，而银白色的匙身很可能是含铬的特种钢，只有这种坚硬的金属才能在中空的情况下，内藏复杂的伸缩机关。

　　我已经画了几十张草图，涉及到的零件越来越多，多得几乎令我暗暗心惊。钥匙就像人体的骨骼，每一处都有其相应的作用，这已经不是弹子锁能够承受的范围，甚至不是现有的金属材料能够制造出的锁。

　　一阵尖锐的耳鸣打断了逐渐混乱的思路，我疲惫的合上双眼，用手指轻轻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。每年冬天身体状况都会很差，然而耳鸣却是首次出现，这可是个不好的兆头。医生曾经叮嘱过，如果发生了这种状况，就要尽快去就诊。

　　可惜我不甘心放下手头的工作。我早已厌倦了整天小心翼翼地活着，与其苟延残喘，倒不如坦然面对死亡。

　　耳鸣愈发强烈，我去洗手间用冷水浸湿毛巾缠在头上，以往用这种办法来遏制头疼，没想到对耳鸣也有效果。大概是脑部血管开始收缩，我陡然清醒了许多。

　　这把钥匙绝对不是一把，事实上，根本不具有通常钥匙的形状，它是很多部件的组合体。

　　由此判断，能够造出这种诡异钥匙的人，特长肯定是制锁而不是开锁。即便如此，普通民居的防盗门对他而言，还是像一张可以轻易捅破的白纸。

　　我想到了祖父说过的一句话：“制锁就像是出数学题。同样是看上去很难的数学题，出题的思路却可以分成两种：深奥和诡诈。深奥虽然看上去更有技术含量，然而代价是成本更高；诡诈可以控制成本，但如果稍有偷懒，反倒会弄巧成拙。”

　　弄巧成拙？……我打了个激灵，难道我被钥匙的复杂表象所欺骗，实际上它的很多部件仅仅是起到迷惑同行的作用？

　　北风掠过，老旧的双层木窗发出痛苦的。我下意识地看了眼窗外，隔壁烟囱里冒出来的白烟从缝隙中钻进些许，幻化成一个阴笑的幽灵。

　　“晚上我要去医院照顾爸爸。”她顿了顿，“要进考场了，我关机了，中午再说。”

　　我思考片刻，用羽绒服和围脖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，然后出了门，向杜依家出发。

　　杜依和我是因为配钥匙认识的。她是个好奇心很强的姑娘，可能是感觉我和别的锁匠有些不同，就时常找些借口来陪我聊天。

　　她了解我的身体状况，知道我是一个随时随地可能咽气的病人，所以我认为这种感情更大程度上是天真的怜悯，而并非喜欢。

　　那的确是一种天真的怜悯。没过多久，她就体会到了我的沉默与冷漠，并且非常不理解。

　　其实这没什么奇怪：我是终日面临死亡阴影的人，要活得久一点，就得学会情绪平稳，处变不惊。

　　杜依的家很快就到了，上一次来到她家还是去年她过生日那天。我把她送到楼下，然后独自离去。

　　当时她邀请我去见她的父亲一面，我拒绝了。没有任何父亲愿意自己的女儿和我这种人交往，与其构筑虚幻的浪漫，我宁可面对冷酷的现实。为了她的情感，也是为了我的生命。

　　我走进楼道门，正是上班时间，楼里很安静。来到二楼，我找到了杜依家的房门。这是一道墨绿色的防盗门，无论是油漆还是锁，都很陈旧。

　　我回头看去，一个身披草绿色军大衣的中年男人虎视眈眈地盯着我，胳膊上戴着治安联防的红袖箍，想必是刚才在楼外注意到我的行踪，跟了上来。

　　中年男人脸上的表情轻松了，解释似地说：“年底小偷比较多，我们得注意点。”

　　我报以微笑，见他转身下楼，我轻轻地吁了口气。刚才我取出来的是自家的钥匙，凭借羽绒服肥大袖口的掩护，做了些假动作而已。钥匙并没有完全去，至于转动的则是藏在钥匙槽中的一根铁丝钩。

　　我拉开门，走进去关上门，掏出了工具，手脚麻利地取出锁芯，略作观察，再装回去。看了看表，前后历时两分半。

　　可是换了锁芯之后，他躲到了哪里？无论是楼梯还是楼外，反复进出都有给别人留下印象的危险。那么，最大的可能就是躲在屋内。但他又是如何把钥匙交到杜依弟弟手中的呢？

　　我从杜依家出来，回到自己家中，还没有到正午。我站在门前掏钥匙，一只白色的小狗从红砖房的后边跑出，黑豆般的眼睛闪闪发光，向我汪汪地叫个不停。

　　我不知道它的主人是哪位，一年多来，我看它从一只乖巧的小狗变成了一只对人类异常警惕的怪狗。我曾经试图用香肠换取安静，不料它却吠得更起劲。

　　我打开门刚要进屋，小狗猛地冲上来咬住了我的裤脚。那张原本看上去可笑的小扁脸，居然带着种难以名状的愤怒和恐惧。我清楚地看到它白色的尖牙刺穿了裤子，厌恶和慌乱同时涌上心头，猛地一甩腿，小狗飞到了几米开外，打了个滚，迅速地跑掉了。

　　出门对我来说的确是个危险的举动。我坐椅子上气喘吁吁，前胸和后背有种割裂般的痛楚，太阳穴胀得厉害，最要命的是，又开始耳鸣了。

　　耳鸣是比头疼更讨厌的存在，后者还能靠镇痛片压制，但耳鸣却没有特效药。我烦躁不安地把外衣揉成一团扔到床上，勉强坐在工作台前，研究从杜依家卸下来的门锁。

　　我拿起放大镜观察锁芯：岁月已经磨平了七年前曾被拆卸过得划痕，只有锁孔处凌乱的划痕可以证明它的经历。我踌躇了片刻，决定拆开它。

　　很快，我看到了它的内部构造：氧化严重的锁簧展现出灰中带绿的颜色，几根线虫似的黑色物体卡在弹子间，那是日积月累的灰尘被钥匙搅拌所成的形状。没有任何特别之处，非常普通而标准的弹子锁。

　　我用镊子伸进锁壳，费了半天劲，夹出了减震和固定用的橡胶圈。它老化得不成样子，但还是可以依稀分辨出锁芯在上边的菱形压痕。

　　我站起身，在屋里焦躁地来回走动。就在这时，屋门忽然响起了砰砰的闷响，莫非是杜依来了？

　　走过去随手打开门，一个白色的东西倏地钻了进来，撞到了衣帽架，一头钻进床下。

　　我抄起扫帚，小心翼翼地向床下挥动。结果拨弄了半天除了带出一大球灰尘外，小狗毫无反应。

　　万般无奈，我只好用力挪开床，我的床下堆了不少零件，要是这小东西咬坏了重要的东西就糟糕了。

　　挪了大约半米宽，我看到它蜷缩在两个纸箱的中间一动不动。用扫帚柄捅了捅，它丝毫没有反应。我硬着头皮揪住背上的毛想把它揪出来，它忽然动了，身体一扭，恶狠狠地向我的手上咬去。我的大脑瞬间空白，本能性地把它扔了出去。

　　不知过了多久，我从半昏迷状态中醒来，发现自己的上半身仰面朝天地躺在床上，双腿拖在地面，手中还抓着一团白色的狗毛。

　　屋门开着，想必它已经跑了。我走过去关门，看到对面的马路中间停着一辆轿车，几个人站在车前四下张望。

　　对于我自作主张地给她家的房门换了锁芯的事，她并没有表现出气愤。当然，主要是因为她根本没有发现，她用旧钥匙依然可以打开新锁芯。作为一个高明的锁匠，我换锁芯神可以说是不知鬼不觉。

　　边说话我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形状诡异的玩意：乍看上去，它就是一个拇指肚大小的铁疙瘩，但菱形的尾部和前段的扁平的缝隙证明了它并非如此单纯。

　　“这是你家的门锁。”我举起来让她看个仔细，接着拆开它，抽出锁芯，把那个铁疙瘩塞了进去。装配完毕后我来到门前，卸掉门锁，装上了这把改造完毕的锁。

　　“带有弧度的匙身是个烟幕弹。”我对她解说道，“钥匙的伸缩机关就是为了能顺利的任何锁芯，无论原先的锁芯是什么样的都无所谓。世上没有任何锁匠会去制造这种寄生式的锁，所以也就极难有人猜想出它原本的形状。”

　　“没有什么异度空间。”我苦笑起来，“在你来之前我尝试了很多次，你看我像是个从别的空间归来的旅行者吗？”

　　“我如约做出了这把锁，但很可惜，你弟弟的失踪还是没有解开。我觉得你……”

　　“去找别的锁匠也没用。”我叹息着，“这是一道只有唯一答案的题目，上至大师，下至学生，都不可能得出第二种答案。你要学会接受现实。”

　　她的倔劲儿犯起来，就算老天爷也拦不住，我深知这一点，只好照办。她把门锁塞进包里，踉踉跄跄地离开，消失在暮色夕阳交织中。

　　我哀怜地看着她的背影，无论如何，我做到了能做到的一切，剩下的仅有无能为力。

　　原本我应该感到轻松，因为我的理论被证实了：根本不可能存在一把开启异度空间的锁。可在心底的某个角落，似乎渴盼有人能证明自己是错的。

　　大概是耗费了太多心血，接下来的数天我卧床不起。眼见冰箱里的食物越来越少，我在犹豫是否该出门购买，还是饿死了事。

　　“忘了付你的钱，对不起。”她冷淡地说，“你的银行卡号没变吧？回头我就去存上。”

　　“没事，我能有什么事？”她略带神经质地笑了一声，随即压低嗓音，“你错了。”

　　“你错得非常彻底，你大错特错！”她的声音尖得像根锥子，“你就是一个笑话！”

　　“有时候人就和锁一样。一把锁被开启的瞬间，它就死了，因为它没有了存在的意义。直到它再次被锁上后，方能得到新生。”

　　祖父去世后，尤其是最近的一年，我时常弄不清自己到底算是活着还是死了。这是一个令人非常讨厌，又无法摆脱的难题。

　　但我清楚，杜依是个活生生的女孩，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出什么意外。除去这种冠冕堂皇借口外……难道我还对她旧情难忘？毕竟她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女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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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难道她父亲的病情恶化了？杜依没有告诉我她父亲究竟住在哪家医院，想要确认这个想法，还得去她家。

　　我拖着沉重的双腿地来到了公共汽车站，昏沉沉地上了车，不知不觉地在座位上睡着了，到了终点才被司机叫醒。

　　家家户户亮起了灯，杜依家的窗漆黑一片。她不在家？我想了想，决定进去等待。

　　墙上石英钟的指针从八点走到九点，眼瞅快到十点了，杜依还是没有回来。如此干等下去终究不是办法，我觉得还是去邻居家打听一下比较好。

　　敲开对面的房门，迎接我的恰好是上次在楼道里遇见的那位中年男人。他愣了愣，大约是回忆起与我的谋面，脸上浮现出笑意：“原来是你。”

　　杜依的母亲去世得早，弟弟在七年前失踪，如今父亲又撒手人寰，想必她的精神受到了很大的刺激。据我所知，她在本地并没有亲戚，那么，她会躲到哪里去呢？

　　电话响了半天没有人接，我自嘲地笑笑，挂断了电话，毕竟已经分手了，她要是想去我家，也不会等到今天。

　　如今早已过了末班车的时间，想回家就得步行，我想索性就在杜依这里等到天亮再说。

　　回想杜依今天给我打电话时的态度，虽然相当冷漠，却足以证明她的精神没有崩溃。

　　还有一个问题。在和我交往的日子里，她从未对我提到过自己弟弟失踪的事。她带着那把钥匙来寻求我的帮助时，我的注意力全被那怪异的钥匙吸引。如今回想起来，她的这些举动本身就透着古怪。

　　我的思绪飘到了与她最初相识的时光。在我的眼里，杜依是个时而活泼可爱，时而不可理喻的女孩。

　　但在这两种特质的背后，我多少能感受到它隐藏着某种忧伤与阴郁。有几次我看到她在怔怔地盯着远方，似乎在想心事，发现我的到来后，她表现出了些许惊慌和尴尬。

　　我从沙发上一跃而起，点亮灯，发现已是后半夜一点多了。屋外的路上没了汽车的踪迹，屋内更是静得可怕。我的目光掠过家用电器，除了冰箱外，它们都没有通电。

　　没错，这若有若无的尖鸣声是从门锁里传出来的！……门锁怎么会发出这种诡异的声音？！

　　来得仓促，我没有带工具。正在琢磨找什么东西把门锁卸下来查找声音的来源时，房门忽然响了起来。

　　突如其来的欣喜使我一时间无暇多想就打开了门锁，就在我意识到她应该用钥匙开门时，门被一股粗暴的力量牵扯，猛地向外转去，我险些被拽倒在地。

　　昏黄的楼道灯下，对门的中年男人神色狰狞。我清楚地看到他手中拎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斧子。